“你什么意思？”夏菁脸色阴沉，“补脑？你在讽刺我？”
“怎么会呢。”鹿栀笑得礼貌，“我只是跟您说明这道菜的功效。”
夏菁压根不信她有这么纯善，心头窝着一把火，却又不敢发泄。
方才她一根筋地发了脾气，付奶奶和付清松都对她有成见，要是这会儿再继续为难这小妮子，指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夏菁立马挂上假笑：“这样啊，那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鹿栀弯弯唇，又接连给付奶奶和付清松夹了菜。
为了将水端平，最后还给付远舟盛了一碗汤。
付远舟揶揄道：“这么周到？”
“身为老公的贤内助，应该的。”鹿栀张口就来。
付远舟闻言，在心里冷笑一声。
这女人，准备冲刺奥斯卡了吧？
“哎哟！我们小栀就是懂事！”付奶奶边吃边赞不绝口，“识大体，有大局观！不愧是我们付家的好媳妇儿！”
表扬完，老太太还不忘眼一斜，捧一踩一道：“不像有些人，明明是长辈，情商还不如晚辈，真是背时哦！”
夏菁听得耳根泛红，只有尴尬地赔笑。
剩下的时间，这顿饭局回归家常。
待结束回到家后，差不多已是晚上十点半。
付远舟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见床头亮着一盏小灯，鹿栀已经侧身裹着被子进入了梦乡。
付远舟绕到双人床的另一侧，动作轻缓地半躺上去，侧眸注视她清隽的轮廓。
静谧之中，她的侧脸安静，暖色灯光浅浅勾了一层，让她的气质多了几分恬静，不似平日那般冷淡。
付远舟看得出了神。
忽而，脑海中闪过今晚的一些片段。
夏菁趾高气昂地说她是孤儿。
细细想来，这话是他第一次听说。
对于这位同床共枕的妻子，他了解甚少，只知道她的名字和目前做的工作，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在今晚之前，他其实对她的私事没所谓，说与不说都无关痛痒。
可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或许是灯光的渲染，又或许是饭局上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他的想法有了轻微的动摇。
好像……再亲近一点也可以。
“喂……”
清润的嗓音，带着几分迷蒙。
“你靠我这么近干嘛？”
付远舟一激灵，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俯下身，整张脸几近贴上去。
鹿栀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淡然地看着他。
两人的呼吸在咫尺间交缠。
付远舟佯作无事地回答：“老婆太漂亮，想凑近点儿欣赏。”
鹿栀轻嗤：“就这？”
“不然呢？”付远舟坐直身体，三秒恢复正人君子的做派。
鹿栀翻了个身，微抬下巴与他对视：“光欣赏多无趣，不如来点实际行动。”
她的尾音带了几分缱绻，在这独处的空间中，撩拨出几分若有似无的暧昧。
“做吗？”她问。
付远舟眸色暗了暗：“你认真的？”
“嗯。”
付远舟没急着行动，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怎么？”鹿栀伸手，指尖在他小臂轻滑，“不敢吗？”
酥麻感顺着神经传入大脑，付远舟的本能被唤醒：“呵，不敢？上次是谁半途而废的？”
“但我有说过下次一定啊。”
“行吧。”付远舟目光滑过她姣好的脸庞，又落到那光洁的肩头，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一圈儿。
“鹿栀，这回可是你提的，那——”
话还没说完，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跟催命似的。
付远舟顿时下头，冷冷瞪向门口。
鹿栀也跟着看过去。
“远舟！开下门，我有事儿跟你说！”
是夏菁的声音。
“服了。”付远舟拿手搓揉太阳穴，“大晚上的，我妈来干什么。”
鹿栀没回话，默默坐起身，看付远舟慢条斯理走向门口。
“远舟，你们睡了吗？”门一打开，夏菁就伸长脖子往里探，跟搞侦查的间谍似的。
付远舟单手撑住门框，拦住她，眼眸半垂着：“准备睡了，有事儿？”
“这不关心你们小两口嘛。”夏菁见他杵在面前一动不动，有些不悦，“挡着干嘛？就不能让我看看你们的新房？”
付远舟嗤笑：“妈，大晚上来参观新房，你是怎么想的？”
“我……”
“要是打扰我跟老婆造小孩儿，你不觉得愧疚吗？”付远舟灵魂发问。
夏菁被他问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说什么荤话！”
“怎么就是荤话了？”显然，付远舟不太受得了夏菁的奇葩行为，“我裤子刚脱一半你就敲门，这不是坏我好事儿是什么？”
“远舟！”
“行了，到底有什么事。”付远舟淡淡道，“长话短说，我困了。”
夏菁咬咬牙，偏生拿这纨绔儿子没办法，只得顺毛捋：“远舟啊，你也别气，妈不是故意来叨扰你们的，只是想到好不容易回国一趟，明天想跟你们小两口一起逛逛商场，给你俩置备点儿新衣裳。”
付远舟没吭声。
“这是妈的一点心意，你们不会拒绝吧？”夏菁熟练地开始道德绑架。
“我知道了。”事一说完，付远舟便下达逐客令，“那请您先回吧。”
清脆的关门声响起，卧室重归寂静。
付远舟看向鹿栀，简单总结：“来查岗的。”
说完，又补充一句：“明天有空么，任务来了。”
“没道理不空吧。”鹿栀晃了晃手机，“你妈算好了时间，明天刚好周末。”
……
一大清早，司机就将三人送到了市中心的商场。
夏菁一袭贴身旗袍，外边儿裹了件皮草，整个人透出一股子雍容华贵的劲儿。
她率先打头阵，鹿栀跟付远舟缀在后面。
两人难得有种战线统一的倾向。
付远舟压着声音：“她这人比较神经质，很多行为都让人费解，你可能需要适应一下。”
鹿栀面不改色：“看出来了。”
接触还不到一天，她就看出夏菁这人又蠢又事逼。
就像今天来商场，绝不可能只是单纯买衣服。
果不其然，夏菁在接完一个电话后言笑晏晏地看向两人：“我想过了，就我们三个逛显得太单调了，于是我还叫了一个人来。”
付远舟莫名有股不好的预感：“你叫了谁？”
而这预感破天荒传染给了鹿栀，让她不禁想起那天在车上，付远舟说他妈一直想让谌雨霖嫁给他。
“我叫了雨霖过来。”夏菁说，“太久没看到她了，怪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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