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治好一身伤的我,就被老鸨逼着去院子里习舞。
芍药扭着腰肢在院子里和其他姐妹闲聊,头上的蝴蝶珠钗随着她的动作一抖一抖。
一姑娘撞了一下芍药,将蝴蝶珠钗撞到了地上。
“长没长眼啊,把我东西撞坏了你赔得起吗?”芍药怒气冲冲地推了一下那姑娘,爱惜地将蝴蝶珠钗捡了起来。
那姑娘目带歉意地道了个歉,忽然惊奇道:
“呀,姐姐,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么漂亮的珠钗呀?”
芍药闻言,神色变得得意起来,将珠钗重新带到发髻上,她听了这话,嗓音含笑:
“哎呀,这是昨夜来找我的客人送我的,他就喜欢送这些小东西来讨我欢心。”
“是哪位客人这么大方呀,眼光也好,看看这钗多适合姐姐呀。”
那姑娘本身就长相美艳,此时言语里带着羡慕与恭维,让芍药十分受用。
“嗨,也没谁......”不知怎的,芍药像是被戳中了心里事,但不让她炫耀她又难受,于是她凑近那姑娘小声道,“是郑勋啦。”
闻言,那姑娘看了眼我,又欲盖弥彰地转回来:“怎么会,郑公子不是......是月季的相好吗?”
芍药不屑一笑,把那姑娘拉远了些,语气嫌弃:
“男人嘛,谁会真的一心一意啊,都来燕春楼里了,还搞纯情那套。不过嘛,也别告诉月季,她也是个可怜的,天天为了那书生守节,不知道那书生背着她偷吃好几次了。”
我没有生气,而是故作苦涩的低下头道:“芍药,你不必背着我说,其实我......早就想放下郑勋了。”
一时间楼里的姐妹都颇为惊异,他们曾经也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吊死在郑勋这个穷书生身上,但因为我沉迷爱情之内,他们也就懒得劝我了。
见我开窍,他们颇为不可思议:“你想开了?”
我红了眼眶:“其实......其实是因为,那郑勋骗了我,他已经有了家室,家中还有个年迈凶狠的老娘!若郑勋当真赎了我,我可能也得做他的妾室,而且,还要照顾他的娘......”
听我含含糊糊一说,姐妹们瞬间明白为什么我放弃郑勋了,像我们这样的娼女,要么就是渴望寻得真爱,赎身以后夫妻二人一起过小日子,要么就是渴望被有钱人赎了享福去。
而郑勋不仅家里有正头娘子,还有个老娘要服侍,也不是很有钱,眼瞎了才会愿意跟了他走。
“你放弃的也真快。”芍药小声说了一嘴,她本还想和我炫耀勾搭上郑勋她魅力多大。
如今一看,那郑勋除了脸,根本就是一无是处!
我捂住嘴,补充道:“芍药,你接待过郑勋,你应该也知道,郑勋他,他,不太行啊!”
倒吸声瞬间此起彼伏。
有偷偷接待过郑勋却没和我说过的姑娘小声道:“对,的确,郑公子他......”
其他姑娘求证似的看向芍药,后者苦着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楼内的消息传得很快,姑娘们谁也不愿去接待这样一个又没钱又有家庭纠葛还不太行的男人,郑勋背着我来燕春楼,碰了几次壁后,又灰溜溜的来寻我了。
“月儿,这几日没来看你,我当真是茶不思饭不想啊!”郑勋搂着我,胡话张口就来。
我微微一笑,反问道:“郑郎,你这些日子可有收获,寻到活计干了没有,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郑勋是故意晾着我这么多日,以为我会因为想他而难过,从而重新对他唯命是从。
前世他每次都会用这个法子磨我的脾气,今生对他没有了爱人滤镜,只觉得搞笑极了。
郑勋听了我的话,脸色比锅底还灰,他怎么可能去做工!他是读书人,士农工商,他是要做人上人的人,绝不可能去做工的!
他正打算说些什么,我们就听见楼内传来嘈杂的声响。
“陈朋,你给我滚出来!”那泼辣的陈家媳妇提着菜刀来楼内寻人。
她就是郑勋友人陈朋的妻子,看来,牡丹得救了,离开这里之前,她将一切都告诉了陈朋的媳妇。
这个靠自己养活了一家店以及一个没用的书生丈夫的女人红了眼,她提起菜刀闯进楼内,无人敢拦她。
“陈朋,你好狠的心!我含辛茹苦为了这个家付出这么多,指望你有朝一日金榜题名,而你却背着我来**!”
陈媳妇红着眼,她一眼就看见了大堂里烂醉如泥的陈朋,她举起菜刀,毫不留情地往陈朋下身砍去:“朝三暮四的男人,这东西,你也别要了!”
场面无比惨烈,在座背着欺负来吃酒的男人都下意识缩了缩腿,我身侧的郑勋亦是。
他还不明白为什么陈朋媳妇会知道陈朋来**的事情,像是害怕了,郑勋拉着我,默默往屋内坐了坐,确保陈朋媳妇看不见他。
而我就像是不明白郑勋为什么后退一般,毫不收敛自己的音量:“怎么回事郑郎,你不是和我说,陈公子家中没有家室吗?”
其实我都声音也不算很大,但是那陈家媳妇耳朵尖,还是听见了,她红着眼,提着菜刀就要冲上来:
“郑勋!就是你哄着我相公胡来!因为你,我相公都多久没回过家了!”
眼见着菜刀离自己越来越近了,郑勋吓得把我推开,大喊道:
“来人,来人啊!你们干什么吃的,就让这个疯女人在这里胡闹!”
凌厉的菜刀挥了过来,我不经意撞了郑勋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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