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金丝楠木托盘举过头顶,恭顺地跪下去:“娘娘金安,五尾凤钗已制成,请您过目。”
“呈上来吧”一道清冷地声音响起,身旁的宫女接过我手中的托盘,呈至贵妃面前。
“司珍坊不是新来了一位巧匠吗?看来也不过如此。”万贵妃拿起凤钗看了一眼又扔回到托盘上,金木碰撞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殿内响起,让人心头一紧。我上前膝行一步,叩首道:“这凤钗看似普通,实有关窍,请容奴婢为您展示。”
“哦?我倒要看看是何种关窍。”
我接过凤钗,取下五尾凤口中衔着的镂空东珠,轻轻一旋,东珠一分为二,然后打开随身携带的香囊,将一枚白色的香丸置于东珠之内,最后又将东珠放回五尾凤口中。
“此凤钗可将香丸隐于其中,行走间暗香流动,正配得上娘娘娇颜乌发,倾城之姿。”
万贵妃命宫女为其簪上凤钗,来回行走了几步,满意地说道:“不错,果然发间留香,令人心旷神怡。”
难得贵妃展颜,众人一迭连声地恭维着。忽然,孩子响亮的啼哭声从偏殿传来,万贵妃蹙着眉头喝斥:“一群废物,连个孩子都哄不好。”
“还不快把二皇子抱过来。”
乳母很快来到殿中,万贵妃接过二皇子,襁褓中的孩子挥舞着手臂,哭的更大声了。
“快,快带二皇子出去走走,本宫听不得孩子哭,吵的头痛。”她把孩子塞回乳母手里,扶着额头坐下来摆摆手,示意乳母赶快带走二皇子。
“等一下。”乳母从我身边经过时,我拦住她,拂起二皇子的袖子,果然,手臂上几颗红色的疹子。
“恕奴婢斗胆直言,二皇子身上的疹子似是吃了不当食物导致的过敏。”
我顿了顿接着说:“奴婢曾见过有人对花生过敏,症状与此相似。”
“贱人,你到底吃什么了?”乳母被万贵妃狠狠扇了一巴掌,她顾不得去擦嘴角的血渍,跪下来不住的磕头:“娘娘,奴婢一直是按御膳房送来的膳食吃的,绝对没有乱吃,请娘娘明鉴。”
接着,她猛地抬起头颤颤巍巍地说道:“奴婢想起来了,刚刚送来的茶点里有一道花生酥,奴婢只吃了一小块。”
太医很快赶过来,诊断确为花生过敏,所幸食用不多并不严重。我掩下心头的疑惑,随着太医一起告退走出和春宫,二皇子是我见过的第二个对花生过敏的人,而第一个人,是我死去三年的阿姐。
对花生过敏的人并不多,万贵妃显然从未见过,二皇子是否与阿姐有关?至今我都不愿相信当年那具烧焦的尸体是阿姐,只因阿姐曾算出我们姐妹命中有劫,只是这劫并非死劫,而是凤凰涅槃后的浴火重生。
回身望了一眼那红底金字的牌匾,我把手中裹了毒药的香丸扔至脚下碾碎,看来,还不能让她死的太快。
万贵妃,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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