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鹤轻蔑的余光上下扫过我,不耐烦地鄙夷道。
“真乃夜叉”
我怀恨在心,酒撞人胆,对他霸王硬上弓。
但明明前一晚,我还豪言壮志地宣称。
“我姜雯鸢,就算死,也不会多看裴知鹤一眼!”
事后我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仅有的二两碎银。
裴知鹤醒来怒潮汹涌,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女子是谁。
......
我和裴知鹤是死对头。
第一次相遇就从投壶开始较劲,接着发展为肉搏,最后累瘫在地上赛口才。
那会儿还是稚子,我被夹到老爹腰上带走时,还气鼓鼓地冲他大喊。
“有本事你留下姓名,来日一定把你打得屁滚尿流!”
“哼,粗鲁。我叫裴知鹤,你要是不来就是小狗!”
裴知鹤。
我叫姜雯鸢。
鸢,鹰也。连名字仿佛都和我作对。
我后来才知道,从前两家就是对头。
我爹和他爹都是武将,事事要争第一。
边境已休战二十年,近来虽有摩擦,还轮不到他们去平息。
战场上没得比了,于是在人生大事上较劲。
连我的名字也是我爹故意对着取的。
爹说,鹰乃猛禽,对付鹤不手到擒来?
好家伙,还是世仇!
我和裴知鹤从此杠上了,见面必拌嘴,拌嘴必打架。
居安城里人尽皆知,老百姓路上碰到都避让三分,生怕被牵连。
一直到长大。
他爹莽夫一辈子,偏偏让儿子当个谦谦君子。
裴知鹤生得丰神如玉,细腰宽膀,一跃成为长安城好嫁榜第一名。
众人说他温润如玉,如圭如璋。
我却知道他的真面目。
不仅天天使阴招,还在心里咒骂我。
我梦见过!
梦里,他面上阴沉一言不发,心里却在啐:脑浆都没摇匀的蠢货。
我气得牙痒痒,要是敢当面骂我,定要把他嘴撕烂。
不仅如此,他还抢我差事,占我功劳。
去年簪花大会,暗里将我推入荷潭,一身泥污惹大家笑话。
我名声更不好了,都说我粗鲁邋遢。
众人逢他便众星捧月,遇我就假笑回避,简直天壤之别。
这下裴知鹤觉得赢得彻底,每每遇见我,高高在上冷眼一瞥。
最可气有一回,他用余光在我身上扫视一圈,然后文绉绉来一句。
“真乃夜叉”
靠!
我当时要揍,被周围人拦下。
我怀恨在心,暗地里散布小道消息,说他身体不行,还不孕不育!
稍有成效。
酒馆喝酒时大肆贬低他。
“就裴知鹤这样的伪君子,也就骗骗无知少女”
“实际上他目中无人、颐指气使、横行霸道、狐假虎威...”
“谁嫁过去那不得遭老罪咯”
我打了个酒嗝,无意间瞥见角落熟悉的身影,立马提高音量。
“就他这样的劣质男人,天下男人都死绝了,我,姜文鸢,也绝不会多看他一眼!”
我满意地感受到一道强力视线,仿佛要把我刀死。
接着心情愉悦地与姐妹们豪饮。
扳回一城!
我乐得忘乎所以,喝个大醉。
第二日早晨就傻眼了。
裴知鹤那张脸近距离怼在眼前,**相贴,腰间还传来他手掌的温热。
我吓得一激灵。
抬腿就踹。
!
他没穿衣服?
不对,我也没穿!
我靠。
我攥起拳头就揍。
瞧着被我揍得紫青的眼窝,突然绝望地忆起。
昨晚,好像是我强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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