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贵人闻声而来,太后身后的两个嬷嬷立马扣住我,将我押到在地。
沈晴柔面色苍白,一脸后怕地被宫女搀扶了起来。
“太后,姜月宁嫉妒臣妾,不安好心,竟然胆大妄为对臣妾动手,您一定要严惩,为臣妾做主啊。”
凌听云上前一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本宫被推到在地,可是有目共睹。难道本宫怀着身孕,会用自己来冤枉她吗?”
沈晴柔满脸委屈,转向我时又是一脸愤恨。
“姜月宁,本宫念在往日情分,本想叙旧,不想你竟歹毒至此,若是本宫腹中龙胎有损,你又有几条命来偿?”
前世今生,沈晴柔倒是一贯的会演戏。
只是她有了身孕,到底忌惮意外,这场戏唱得倒是一般。
我挣脱了嬷嬷的束缚,叩首道:“臣女未曾动手,请太后明查。”
我举起双手平摊开来:“臣女过来前刚刚净手,涂了明兰膏,膏体还未画开。”
明兰膏是上好的护手凝脂,上手为粉色。
如今,我的右手上有清晰的指痕,正是方才沈晴柔死死拽我留下的。
而这种形状的指痕只有对方双手用力,故意向自己拉扯时才会留下。
沈晴柔脸色一僵,却强撑着说道:“这,这是刚才,我被你推倒,惊慌下拉住你的手才留下的,说明不了什么。”
“是吗?”凌听云讥讽道,“不若再找个人试验一下,摔倒前和摔倒后抓住对方的留痕是否一致。”
沈晴柔不敢应下,倒是荣昭昭咳嗽了一声:“不管怎么说,柔贵妃因姜月宁而摔倒,总是事实吧。”
果然,沈晴柔对我动手不仅仅只是看我不顺眼。
是荣昭昭坐不住了,她处心积虑选一个世家贵女给凌听云当“伴读”,要的是反目、倒戈,给凌听云添堵。
而不是我这样,站在凌听云身边,反倒让太后精挑细选的秦嬷嬷吃瘪。
荣昭昭手凤眸微抬:“还说与你无关!贵妃身怀龙裔,自是小心谨慎,可怎偏生你一来她就摔倒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抬抬手,就要给我定罪。
凌听云上前一步:“太后明鉴,姜月宁赴约是贵妃相邀,地点是贵妃所选,在场众人均是贵妃随侍,就连柔贵妃身上都塞满了软垫。”
这话一出,大家都不由看向沈晴柔。
而她面色惨白,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身上垫的垫子。
她的身形臃肿太多了,一点也不像初初怀孕的妇人。
想来荣昭昭要她设计我,她到底还是担心弄巧成拙,是以对自己保护周全才敢“以身试险”。
只是一个做好万全防护的人,又怎么在自己的地盘被我推倒呢?
凌听云顿了一顿,唇角讥讽意味十足。
“若是这种情况下,她还能遇险……往后出门倒真是要翻翻黄历了。”
人群中隐隐有嗤笑声,这话就差点直言沈晴柔若是真的受伤,那其本身就是不详之人了。
荣昭昭的脸色不大好看。
贵妃是她亲自所选,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再追究,只狠狠地剜了沈晴柔一眼。
“罢了罢了,既是长公主求情,哀家就网开一面。”
这件事终究以我被罚抄十遍《女诫》草草告终。
至于暗地里,太后要怎么惩治不堪用的沈晴柔,就不是我要思考的问题了。
百花宴后,沈晴柔好生消停了一会。
听说太后恼怒她宴上行事不端,堕了皇家脸面,日日宣她到殿前训诫。
她尚在孕早期,反应很大,几次一折腾,便有些精神不济。
如此,殿前失仪又在所难免。
她原想仗着怀孕推脱,可大周崇孝,她越是扭捏,荣昭昭越是找了由头给她各种立规矩。
沈晴柔实在受不了了,便梳妆打扮,弱不禁风地求到了凌远洲身前。
“陛下,臣妾也想好好侍奉太后,可到底有孕在身,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凌远洲呷了一口茶水,慢悠悠道:“既是身子不爽,便好生歇着安养。”
沈晴柔面露喜色,娇滴滴地想往他怀里蹭。
凌远洲却黑着脸坐直了身子,一把将她推开。
“到你生产之前,便别出宫门了,太后那边朕自会去说。”
这是变相的封禁?沈晴柔万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她面上一僵,还想说话。
凌远洲已经冷着脸站起身来,一锤定音:“就这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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