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迟晚看出了徐盈眼中的贪婪:“里面有五十万,是你工作十年都未必能攒下的钱。”
她慢悠悠地抿了口咖啡,诱惑着徐盈为自己办事:“你想想,五十万,换你栽赃秦苏觅,还能为自己报个仇,何乐而不为。”
“要不是那个女人在老板面前告黑状,你怎么会精神恍惚陷入这样的官司里。”
叶迟晚这时候仿佛已经看到了秦苏觅负了巨债之后的狼狈样子,轻笑出声:“肯不肯做,你看着办。”
徐盈紧紧抓住那张银行卡,有些魔怔:“是她先背叛了我的,不是我先背叛她,对不对?”
叶迟晚勾唇,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是的,你没错,错的是秦苏觅。”
徐盈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叶迟晚玩味地勾起唇角,秦苏觅,我给你的五十万你不要,有的是人乐意要。
看到消失了几天的徐盈终于出现,秦苏觅还在和家长们周旋。
秦苏觅看她状态不好,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徐盈在见到秦苏觅的那一刻有些紧张,但转瞬就只剩下了坚定。
家长几天都看不到徐盈这个老师,只有秦苏觅这个新来的老师敷衍着他们。
此时看到徐盈,当然不会放过她。
他们七嘴八舌地围上去,道:“我家孩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说怎么办?”
“你们机构害得我们家孩子重度骨折,就什么都承担吗?”
“真是黑心。”
......
众人吵嚷的声音让徐盈心烦,她大喝一声,道:“闭嘴,都听我说。”
众人安静下来,听着徐盈发言:“这次刘萱同学被推下楼梯的事情,我们机构不会逃避,并且,我们将追责相关教师,给各位家长一个交代。”
有人问:“相关教师?不就是你吗?”
徐盈看着站在众人身后的秦苏觅,道:“秦苏觅才是负责刘萱同学的教师,秦苏觅没有照顾好同学,导致她摔下楼梯,我们机构将会对她严肃处理,请家长放心。”
“不然,为什么这些天我并没有出面,反倒是秦苏觅一直和你沟通,这件事本身就应该是她负责,而不是我。”
秦苏觅听到徐盈的这些话,人傻了。
她没想到徐盈一回来,就把锅先甩给了自己。
家长们一想,也对,如果这件事和秦苏觅没有关系,她这么着急干什么。
这些天都是这个叫秦苏觅的人一直和他们谈判,徐盈从没出现过。
虽然这个秦苏觅一直说自己是为徐盈出面调解,但保不齐,她就是为了摆脱责任呢。
家长们也只是想要一个承担责任的人而已,至于这个人是谁,对他们来说无所谓。
秦苏觅百口莫辩,她没想到自己的好心竟然也会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器。
这些家长开口就要十万块,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家长和机构达成了一致,机构赔了钱之后向秦苏觅追责。
就连法院都支持了舞蹈机构的主张。
这笔债务彻底落到了秦苏觅的身上。
秦苏觅知道,徐盈这么做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
这也是秦苏觅第一次直面人性之中的恶意。
徐盈并不是坏人,排挤她,诬陷她,都只是为了生存下去。
她不择手段也要保全自己,因为这个社会本就是你死我活,尔虞我诈。
那么,作为这个事件中她唯一可以利用的秦苏觅,就这样成了她的炮灰。
只是秦苏觅被陆谨言圈养太久,以至于忘记了自己从前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得挣扎着活过来的。
秦苏觅面对着广阔幽暗的湖面,神色平静而忧伤。
她想,这次之后,她应该很难再真心接纳一个朋友了。
也很难接受一个人毫无缘由的援手了。
只是她这副模样像极了心如死灰。
陆谨言见秦苏觅这么久盯着湖面一动不动,还以为她受了刺激,想寻短见。
当即冲上前抓住秦苏觅的轮椅,将她带离湖边。
秦苏觅正在思索,就被一阵巨大的力气拖着离开了原地。
她被吓了一跳,用力挣扎。
陆谨言更是怒火冲天,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也乱糟糟的,哪里还像是掌管几万人饭碗的霸道总裁。
“不就是十万块吗?也值得你寻短见,你没钱不知道来求我吗?”我怎么就放不下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女人呢。
只是最后一句话陆谨言咽了下去,没有说出来。
秦苏觅笑得灿烂:“你以为我要自杀?”
陆谨言道:“不然你盯着河边看这么久干什么。”
秦苏觅却比陆谨言想得开朗多了:“我爸爸死后那么艰难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打倒,你也太小看我了。”
黑夜之中,只剩下了微弱的星光,可陆谨言依旧看清了秦苏觅眼中的光芒:“你离开陆家之后,和从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难道在我身边的这三年,你真的过得不开心吗?
你的不开心,是因为我吗?
无数的质问涌到嘴边,陆谨言却没有了问出口的勇气。
他换了一个话题:“这钱,我帮你还,你妈妈的疗养费,我帮你付,你来陆氏打工还债,怎么样?”
秦苏觅知道,自己此刻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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