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当天,我的未婚夫为了白月光逃婚,还说:
「这都八十年代了,怎么还有包办婚姻的封建习俗,我要自由恋爱!」
我冷静地站在礼台上改了口: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是我的入职宴了,大家吃好喝好。」
后来,袁文博重新向我求婚,我反手递给他一封喜帖:
「求婚就算了,来观礼吧。」
...
「蓉蓉,秀梅真的需要我。我必须得去看看她。」
面前的男人穿着眼下八十年代最流行的麻袋片西装带着艳红色的胸花,他是今天婚宴的男主角,我的未婚夫,袁文博。
而他口中急切挂念着的「秀梅」不是我,而是他爱而不得家道中落的白月光。
我看着袁文博那张焦急的面庞,饶是这样的暖和的大晴天,寒意也从骨头缝里钻出来蔓延到全身。颤抖的声音从嗓子里冒出来: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文博,她要真是什么好人,也该知道,就算是有天大的事儿也不该在婚礼当天打扰你。」
「蓉蓉,我知道你委屈。但是,秀梅她不一样。你知道的,她爸妈都没了,只有一个弟弟,自己身体也不好,现在也只有我还算是个熟悉的人了。你信我,这次一定是最后一次。以后,以后绝对不会!」
「上次订婚宴,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结果她只是低血糖昏过去了。而你,我的未婚夫,宁愿晾了我爸妈生生三个小时也要在县医院里陪她?」
「我......」
我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头,只余下一句平静到诡异的话问他:
「袁文博,你想好了。现在早就不是旧社会了,婚姻自由。虽说咱们俩家父母熟悉,但也不是什么包办婚姻。我也不是非你不嫁。」
「今天是结婚的大喜日子,乡里乡亲街坊四邻都到了。这样的场合,我这一辈子也只给你一次机会,再没有第二次。」
「今天你若要走,我绝不拦你。」
袁文博鲜少见到我这样冷淡决绝的话语,一时间也淡了心思不敢应答。
门外,高秀梅的弟弟高远山带着哭腔小声地唤了一句:
「文博哥,我姐...还在手术室呢...」
一句话几乎是瞬间逼得优柔寡断的袁文博做出了决定:
「对不起蓉蓉,秀梅她真的只有我了。等我回来,蓉蓉。我到时候一定给你补办一场更盛大的婚礼!」
他小跑着带着高远山匆匆离开,连回头看我一眼都没有。我余光中最后的场景,是高远山挑衅的眼神和嘴角那抹得意的微笑。
众目睽睽之下,我的未婚夫,逃婚了。
我和袁文博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从小在一块长大,父母也算得上是知根知底。相恋、结婚、生子然后和和美美地过上一辈子。这似乎是这个时代幸福的标准模板。
但是很可惜,高秀梅出现了。
她和袁文博以前是同学,还是同桌。那时候的她,肤白貌美家世也好,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美人。
高秀梅追求者多如牛毛,袁文博作为她的同桌自然也是春心萌动。近水楼台先得月,两个人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暧昧着。
每当袁文博提出他想要将关系更进一步的时候,高秀梅也总是以学业为主的理由搪塞他。后来高秀梅跟着父母一起去了更大的城市发展,再无音讯。
袁文博就这么等啊等,等到我们学生「上山下乡」的知青运动结束,等到中国又重新恢复了高考,但高秀梅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也就慢慢歇了心思,同我在一起,我们说好等我大学一毕业就结婚生子好好过日子。
那个时候我以为,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这不过是袁文博生命中的一个插曲。
谁知道后来高秀梅的父母双双因为意外身亡。她一个人在大城市独木难支,只好回来带着弟弟投奔亲戚。
往日不起眼的插曲演变成了如今烦人心的噪音。
而高秀梅一改昔日高不可攀的姿态,就像是一支弱柳扶风的女萝紧紧地缠住了袁文博。就这么生生横亘在我和袁文博之间。
年少时期青涩的爱意死灰复燃,袁文博不知道是哄骗着我还是哄骗着自己的良心,一遍又一遍地解释道:
「蓉蓉你别多想。我之前和是秀梅有过一段,但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蓉蓉,你可别那么小心眼。」
「蓉蓉,我就是看她可怜。就是一个当妹妹看的,你就当是发发善心了。」
「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毕竟愿意帮她的人也就一个我了。」
「下次,我跟你保证我下次肯定不去了。」
到后来,
「蓉蓉,你就没有点善心吗?她家里出了事,身体又不好。不过就是一条裙子,你让让她就是。」
「于蓉蓉,我从前一直以为你虽然粗枝大叶,可也是个讲理的人。怎么现在如此咄咄逼人。」
「于蓉蓉!你能别这么霸道吗?给秀梅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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