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么多年，你遇到过最可怕的案子是什么？”
我一愣，眼前顿时浮现出那温婉隽秀的身影。
齐涵歪着头看向我，见我一直没有说话，小声嘟囔了一句便准备起身离开。
那是一个复仇的案子。”
“她创造了一个人，替她杀人。”
……
因为成绩优异，毕业后我直接去了公安部，专门负责协助各地警方调查疑难案件。
也正是这个缘故，短短几年的时间里，我见到的案件层出不穷。
分尸的，烹尸的，连环杀人的.......应有尽有。
这些年里，我见到过的凶手形形色色，但林悦显然和他们所有人都不同。
她身上没有半点犯罪嫌疑人所特有的戾气，乖巧温柔得像只小羊羔。
那起案子也是我独立办案的第一起案子，当时正值初夏，云市的气候温热而又潮湿，给人一种湿漉漉、黏糊糊的感觉。
身着一件带着紫藤花刺绣的淡紫色旗袍的林悦则和这种氛围截然不同。
她一头乌发由玉簪简单地束成一个发髻，仿佛拂面的春风，干净、唯美，宛如画中人。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沉默不语，没有半点焦躁与不耐烦。
眉眼如画，带着一丝悲哀。
而我则和当地的小李一起站在玻璃外，皱着眉头看着她。
因为那是我第一次独立办案，来自之前，我把卷宗看了无数遍。
受害者共有五人，是同一所学校的毕业生。
他们死亡时间各异，被发现时有已经白骨化的尸体，也有刚腐败没多久的，但无一例外，死状极惨。
初步推断凶手在杀害他们之前还对其进行了折磨与虐待。
我自以为已经经历过不少案子，但那一行行关于尸体伤情的描述，依旧让我看着都倒吸一口凉气，直到现在想起都觉得背脊发凉。
这样变态的案子，自然很难和眼前这个如花似玉、柔情似水的美人儿联系到一起。
“她是目击者？”
我开口询问，不敢想象这样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子目睹了这样一起凶杀案会生出怎样的心情。
甚至，我还对她生出了一丝怜悯，不敢想象她当时有多崩溃。
“她是嫌疑人。”
旁边的小李毫不客气地说道，言语中多少对我有些不满，毕竟这些事都是原原本本地记录在卷宗上的。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里面坐着的林悦，轻声叹息。
“嫌疑人林悦，咯，之前电话里……”
那一秒，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卷宗上的文字，我一个都记不清了。
“什么？”
“那这起案子有多少嫌疑人？”
“目前就她一个。”
五具尸体都是在林家的别墅被发现的。
林悦的父母是云市赫赫有名的富商，生意做得很大，遍布全国，甚至在国外也有不少产业。
作为独女的林悦，在父母相继过世之后，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这亿万家产的所有人。
而案发的那栋别墅就是林家在云市的产业之一。
林父林母都已经过世，林悦也没有对象，当时那房子只剩下林悦一人居住，每隔一段时间有保洁上门打扫。
“五位受害者都是同班同学，当时一人躲债没人报警，四人报了失踪，慢慢查到了林悦头上，最终在她家酒窖里发现了这五人的尸首。”
小李轻声说道。
来之前我便看过了卷宗，云市近一年来发生了四起失踪案，受害者都是同班同学，并且在校关系极好。
第一位受害者陈某某，男性，生前因为赌博欠了一屁股债，一直在外面躲债，连家人都联系不上他，所以一直到尸体被人发现都没人报案。
第二位受害者刘某，女性，失踪两天后由公司同事发现失踪。
刘某丈夫出轨，案发后又没及时报案，再加上两人家产颇丰，刘某名下还有巨额保险，警方一开始的调查对象主要在刘某丈夫和其情人身上，并未联系到其他什么。
第三位受害者唐某，女性，因为其和家人关系不好，联系少，失踪半年后才有人报案。
第四位受害者岳某，女性，未婚，一直和父母居住，失踪第二天由父母前来报案。
第五位受害者王某，女性，失踪当晚由丈夫报案，也正是因为她的出现，警方才将三起案子联系在一起。
没过多久，唐某家人又前来报案，由此这四起失踪案便被并案调查。
警方后面也正是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才回云市不久的林悦，最终在她家的酒窖里发现了那五具尸体。
“尸体都已经开始腐败，大部分高度腐败，没有提取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作案工具上没有提取到任何有用线索。”
“酒窖尘封多年，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别墅里查到的最近几年的指纹和DNA也都只有林悦几位保洁的。”
我刚准备说什么，小李又直接打破了我的猜想。
“那几个保洁人员我们都调查过了，没有作案时间和作案理由，可以排除嫌疑。”
问题又回到原点。
我深吸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林悦。
此刻的她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审讯室里，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事。
“我们缺少直接证据。”
小李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也是我们请你们来协助调查的原因。”
“并且按照我们的推测，凶手很可能再次作案，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尸首是在林家别墅发现的，但林家巨富，光在云市都有好几套房子，这一栋也不是林悦最常住的一栋，有人趁她不在溜进去她确实也不一定知道。
再加上凶器这些直接证据上没有发现林悦的痕迹，而发现尸体的地方又在林悦自己家的别墅，有她的指纹和DNA都很正常。
到这里一切仿佛成了一个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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