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
傅寒卿瞪着被挂断的电话,俊眉不可控制的紧蹙。
她居然挂他电话?!
结婚两年,这还是第一次!她真是长本事了!
林小柔见男人神色冷沉,赶紧关怀道,“寒卿哥哥,你怎么生气了?是不是烟烟姐不愿意回来,要不我替你劝劝她吧?”
提起柳烟,他就一肚子火,腾的站起来就往外走,“她爱回不回,谁还求着她!”
见男人愤怒的离开,林小柔朝傅玉卿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她这招真是太妙了。
傅玉卿脸色却并不好看。
柳烟这一去足足半小时。
她只是让佣人把酒窖温度降下去,让她冻两分钟而已。
需要那么久吗。
…
十分钟后。
柳烟拖着被酒瓶的玻璃碎片划破,还在流血的小腿回到宴会厅,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呦,少奶奶回来了!二房那边说想吃极品参鲍,等着您去厨房拿呢!”
“少奶奶,三房的小少爷又哭着找人呢,但三房那边都在楼上呢,您快去哄哄!”
“少奶奶,刚刚太太下来找您,让您泡壶浓茶赶紧送上去,看那脸色,您去晚了指不定要说什么呢!”
一声声催促入耳,柳烟本就烦躁的心情直接爆炸。
“砰——”
她一拍桌子直接站起来,横眉立目,“家里有事,你们就干看着是么,什么事都要我来,到底你们是保姆,还是我是保姆?”
这几个佣人都是傅家的老人了,惯会看人下菜碟。
她们也是看柳烟婆婆嫌丈夫厌,没人给她撑腰,才大着胆子使唤她。
现在她一发脾气,她们虽然不敢顶嘴,但心里仍旧不服气,给柳烟甩了一通脸子才不情不愿的去干活。
柳烟不是傻子,但凡傅寒卿让她在婆家能直起腰,她也不至于落到被佣人使唤的地步。
也是她贱。
一根筋的爱他那么多年。
柳烟给自己倒了杯酒,满宴会厅的人,都喝过她敬的酒,她想喝一杯,却无人敬。
她自斟自饮,又想起了刚刚酒窖的事,男人那戏谑的口吻犹在耳边,仿佛逗弄小兽一般。
她活到这么大,还没被谁这么戏弄过,那个男佣,不要被她逮到!
正郁闷的喝着酒。
余光一扫,林小柔和傅玉卿恰好从洗手间出来了。
瞬间,在黑暗酒窖里被男佣**的恐惧和羞耻,一齐涌上心头!
她眼神一眯,腾地迈步走过去!
傅家小辈这桌,傅玉卿刚坐稳,林小柔正笑着给她递酒,“玉卿,刚刚柳烟的事,还要谢谢你。”
傅玉卿正要摆手,后衣领突然一紧,她话都来不及说,就被人提了起来。
“啊——”
傅玉卿痛呼出声,她还没看清是谁,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待看清打她的人是柳烟,她顿时不可置信,“柳烟,你敢打我,你疯了!”
“打你就打了,看你是寒卿的亲妹妹我才一直容忍你,你就真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柳烟模特身材,173的身高,加上浓艳的长相,发起怒来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狠劲儿。
她拽着傅玉卿的衣襟,一把将人扯到眼前,“傅玉卿,你少给我装蒜,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指使酒窖佣人拉的电闸!”
…
家宴低低的交谈声,霎时安静下来。
无数目光投向这边,林小柔正想借机表现一下,听到柳烟的质问,又不动声色的缩回了手。
傅玉卿蹙了蹙眉,什么电闸?
但话僵到这了,她不可能向柳烟低头,硬是梗着脖子瞪她,“是又怎么样,有种你接着打啊!”
人群里,不知谁小声嘀咕了句,“啊?柳烟不是有夜盲症吗,酒窖里那么多台阶,拉电闸,她不得摔死。”
声音入耳,傅玉卿这才注意到柳烟那双露出裙摆的白净小腿上有道长长的血痕,血流蜿蜒狰狞。
她错愕的看向柳烟,女人神色愤怒,仔细看,不能察觉还有一丝未消的恐惧和悸怕。
傅玉卿一下神色不自在了,“你真有夜盲症啊,我、我事先不知道……”
“呵。”
柳烟冷笑打断,“怎么,这会开始装无辜了,傅玉卿你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
她是不是还要说,安排一个男佣在里头等着她自投罗网,也是“不知道”啊!
傅玉卿自知理亏不再辩驳。
柳烟见她低着头知错了,也不打算再吵,她实在是累了,而且万一被婆婆知道了,还指不定要怎么训她。
然而,她刚松开傅玉卿的衣领,肩膀就突然被人大力推了一把,她没防备,整个人都向旁边倒去。
她身旁就是林小柔,林小柔立马避之不及的躲开了,并没有伸手扶她。
“砰——”
一声闷响,柳烟磕到了桌子上,酒水哗啦啦被撞翻,洒了她一身,很疼,但更丢脸。
她抬头瞪向男人,“傅寒卿,你有病啊!”
傅寒卿护着玉卿,脸色阴沉得吓人,“你给我闭嘴,柳烟你一天不作死就难受是么!”
景山别墅群是傅家的私宅,刚刚他正在自己的那栋房子里休息,佣人突然火急火燎给他打电话,说柳烟和他妹妹起了冲突,不分三七二十一就要掐死玉卿。
他急匆匆赶过来,一进厅就看到柳烟正抓着傅玉卿的衣领,而玉卿的脸上还有个五指清晰的巴掌印。
那一瞬间,他感觉这辈子都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柳烟,我真是把你惯的越来越没规矩了!”傅寒卿冷眼睨着女人,每个字都带着怒火。
桌上的酒洒到了裙上,顺着流向了那小腿的伤口,刺刺沙沙,钻心的疼。
但,比不过心里的痛。
柳烟疼得脸都白了,抬头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男人。
傅寒卿等着她的恶言相向,他知道这女人一向得寸进尺,没理都要狡三分。
然而,柳烟只是讥讽的笑了,语气甚至很平静,“如果你宠人的方式就是这样,那我不要也罢。”
傅寒卿脸色更沉了,“你说什么!”
柳烟随手拿餐巾纸擦了擦腿上的血,施然转身,“我说,你的爱我不要了,你想给谁,随意。”
女人随手扔了那张餐巾纸,就如同扔了他们本就比纸还薄的夫妻情分。
傅寒卿动了怒,可他才发现原来柳烟也受了伤。
大概是他下手重了,正要去追。
林小柔在身后突然啊了一声,惊慌的尖叫,“呀,玉卿你的脸怎么都渗出血丝了,张妈快去拿冰块和消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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