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想当那个渔翁，但不是现在。

那日徐清如给我拿来了药，从帘子后面出来的就是李嵊。

所以药他没吃，兵他也提前布好。

我与他都很了解徐清如。

徐清如注定会输。

「左相。」李嵊将剑驾在他的脖子上，一切仿佛都已经尘埃落定，金銮殿上，血迹斑斑。李嵊好心情的给徐清如扶正发冠，「朕登基那年十七岁，你也正是那年考中状元，朕记得那日也是如此，朕走下来亲自为你扶正发冠。之后的七年里，我们互相扶持一起走过来，怎么突然就变了？」

徐清如癫狂看着他，此时此刻的回忆往昔并没有让他回神，反而更向着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陛下，那只是你眼中的我！」

「所以你一直是装的？」

「千变万化，我仍是我。」

「为什么？」

「为什么？陛下也曾那我当互心扶持的人吗？臣竟不知陛下武功高强。」

「朕若是武功不高强今日早就死了。」

徐清如不再回答，应当是哑口无言了。

我知道该我进场了。

我从里间跑出来：「陛下！你没事吧陛下？」

徐清如见我出现，神色立刻就放松下来了。

李嵊一把抱住我，嗔怪道：「小心些，别弄脏了你的裙子。」

我转过头，看着瘫在地上的徐清如：「徐大人你……」

李嵊再次看向徐清如，后者已经松懈甚至笃定我会帮他。

「你为何要反？」

我微笑的抛下惊雷：「或许是因为徐大人是先帝是私生子吧，同为先帝之子陛下万人之上而他只是平头百姓自然心里不平衡的。臣妾入宫得陛下专宠可给徐大人高兴坏了，毕竟您荒废朝政他这个私生子才有上位的机会啊。」

徐清如脸色苍白，伸出手就向我扑来：「你在胡说什么？！」

我尖叫着躲开，跑到李嵊背后。李嵊反手将我护在怀里一脚踹在徐清如肩头：「朕是天子，中宫嫡出。至于你？皇家血脉岂容混淆？你也配和朕攀比？」

李嵊转身：「来人，将罪臣徐清如压进大牢。」

「初月！初月！」徐清如大喊着，「你妹妹初阳还在我手里！你就不管她的死活了吗？」

李嵊道：「放心吧，初阳朕已经派人接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徐清如睁大双眼，奋力挣扎着被拖了下去。

我忍不住要拍掌叫绝了，看他二十四年的努力付之一炬，真是太爽啦。

入夜后，我披着斗篷去见了徐清如最后一面。

「徐大人。」

徐清如看过来，眼睛里仿佛邃了毒：「初月，你背叛我。」

我坐在搬来的椅子上笑的如同御书房外那样妩媚：「是又怎么样？你要在这里动手打我吗？」

徐清如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徐清如只身一人入京城，自称是金陵人。都以为他是家道中落的读书人，自然没人知道他是先帝流落在外的孩子。

他有权后又将这些痕迹刻意抹去。

「徐大人，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你有人脉。」我道，「陛下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却仍然留你在身边，不过是因为惜才。」

「你骗人！」徐清如暴怒，「你凭什么背叛我！你凭什么！若不是当初我把你和你妹妹捡回来！你们早就死了！死了！」

我站起身柔和的笑起来：「徐清如，你说这话的时候会心虚吗？你每夜睡觉会害怕初黎族的一万零八个人来找你吗？」

徐清如彻底愣住：「你知道？」

我道：「我知道，我全知道。我知道是你领兵亲自踏平初黎族，人人未得于幸免！那夜黎涌河的水都被染红了，半个月后从上面飘下来的水都还带着血腥味！我们明明隐居于世，谨小慎微的活着！全族一万出头的人甚至没有京城一半人多，年年交的税却是人均下来最多的！你们有最肥沃的土地最强壮的兵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将我们驱逐到最后还要赶尽杀绝！」

徐清如愣道：「是陛下的圣旨！是他吩咐下来的！你怎么不去找他！」

「我知道，所以你们一个也跑不掉。我会让你们每个人，都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