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雷阵雨,你一个人睡,要乖哦。” 喑哑又带着磁性的声音拂过我的耳尖。
周身笼着熟悉的男人气息。
有人掖了掖我的蚕丝被。
我身体一抖,倏地睁开眼。
看到晨光中的赫溟,一身黑色西装,正站在床边。
18 岁的大男孩,真的长成了王子一般的模样。高大俊朗,眸色深沉。
不是赫老爷子。我松了一口气。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 6 年过去了。
小王子长大了,我也在 20 岁那年跟赫老爷子领了结婚证。
我跟赫溟之间的关系,在我坚持不懈对他往死里宠的策略下,更是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从最初的鸡飞狗跳,到了母慈子孝的程度。
看看他头上的好感值,啧啧。
已经高达 40 了!
“怎么又进来了?早都不是小孩子了,越大越没规矩。”
我皱着眉头从被子里胡乱伸出手,示意他快出去。
手臂一热,他按着我的胳膊推回被窝。
“怎么?我一走要好几天,你就不打算跟我告个别?”
他侧了侧头,目光中似有期待。
走?
哦,他今天要去毕业旅行。
我抱着被子坐起身。
晃晃脑袋,我醒了醒神。
刚要说话,又听到他的声音,“小玛,其实只要你开口留……”
小玛?我板起脸。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玛。叫小妈!”
察觉到赫溟的视线落在了我裸露的左肩膀上,我立刻飞快地把被子向上拉了拉。
那里有道伤疤。
赫溟收回视线,轻嗤了一声。
“要不要我帮你拿个镜子,看看自己像个当妈的吗?”
嗯?
不像吗?
这些年,但凡出门,我都在刻意把自己扮老。
丝绒长袖老式旗袍,金丝眼镜低盘发髻。
哪里没有妈样!
“不过是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姑娘。”
赫溟的目光又移到我还来不及挽起的长发上。
“再说了。”他眸色深了深,“你不也从不叫我赫溟。”
这倒是。
我一贯叫他小王子。
只为了方便和我想念的上一世的赫溟区分开。
可那又怎样。
“我是你妈,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我架子摆的可足。
“我妈?”他一脸好笑,伸手摸摸我的额头。
“没发烧吧?你哪只眼睛见我把你当……”
话还没说完,他手机响了。
是同班同学林雨柔,娇滴滴地提醒他尽早出发。
他简单说了几句便挂掉了。
视线始从始至终落在我脸上,像是等着我开口挽留。
“快走吧,毕业旅行的高铁可不等人!”
我指指墙上的瑞士挂钟。
赫溟略迟疑了一秒,终于转身往门口走去。
刚走了两步,又停住了。
转头欲言又止。
“今晚,只有你和我爸在家……”
那还不好!我已经在捂着嘴笑了。
一边还得努力维持形象的稳重:
“是呢。老夫老妻,只有孩子不在家,才能过过二人世界。”
一想到,给 86 岁的赫老爷子随便讲讲赫溟的日常,就能爆金币,我真是开心得合不拢嘴。
更何况,赫溟不走,我怎么实施对付林雨柔的计划。
“没想到你还挺期待的。”他略抬了抬下巴。
将脸转到阴影里。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不经意瞄到他头上的好感度。
倏地掉到 20!
我惊得张大了嘴巴。
什么鬼?涨的比 A 股还慢,跌的比 A 股还狠!
他转过身去。
“我去接林雨柔了。”
语气毫无波澜,甚至似乎还透着一丝负气。
晚上,我陪赫老爷子去参加晚宴。
回来的时候,赫老爷子醉得在车上就睡着了。
安顿好他,我回到自己的书房。
晚上 11 点,手机准时响了。
“夫人,那个小丫头果然动手了。”
说话的,是我一早就安排在赫溟旅行目的地的心腹钢子。
“很好。都就位了吗?”
“嗯,夫人放心,一切都跟您预料的一样。”
“那就好,把追踪林雨柔的摄像头全都打开吧。”
电话没有挂断,我打开电脑端的实时监控软件。
看到在酒吧里,林雨柔鬼鬼祟祟地往赫溟的啤酒里放了东西。
紧接着,一伙我的人出现,不着痕迹地打着掩护,把那杯加了料的啤酒和林雨柔的互换。
毫不知情的林雨柔一脸花痴地看着赫溟的脸,欣然喝下那杯加了药的酒。
之后便潮红着脸,身娇体软地哄着赫溟进了她的房间。
啧啧,这就是白月光的光环啊。
我在摄像头前一边摇头一边感慨。
酒店房间幽暗的灯光下,林雨柔娇娇弱弱地扯大了领口。
“赫溟哥哥,我好热喔。”
小鹿一样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赫溟。
细腰软语,小胸脯挺得高高的。
怕是任哪个男人也无法抵挡吧。
一番娇艳欲滴的如诉如泣之后,她微微嘟起挺翘的红唇,小心翼翼地凑近赫溟。
从画面这个角度我看到,赫溟也挺配合,微微向前迎了过去。
咳,男人啊……
真是让我失望!
“动手。”
预感到场面很快就要失控,我赶忙对钢子喊话。
嗯?
“等一下。”我忽地又叫住了钢子。
监控里,不知为什么,赫溟突然猛地抬手挡开了林雨柔。
“赫溟哥哥?你……你这是做什么?”
林雨柔假兮兮地顺势摔在地上,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委屈地看着赫溟。
“果然是你!我盯了这东西一晚上,这下终于看清楚了。”
赫溟上前一步,一把拽下林雨柔脖子上的项链。
“方小玛三年前丢了的项链,果然是被你偷去了!”
“我……我没有。”林雨柔皱了皱鼻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还说没有!你知不知道方小玛因为这条项链哭了多少天!”
什么跟什么?
我皱了皱眉头,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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