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锁灵咒的缘故，我的灵魂竟然还没有消散。

我漫无目的在清风山上飘来飘去。

这地方我太熟了，从前我也总像个游魂一样荡来荡去，每每都会精准地被爹爹抓回来惩罚不许吃饭。

这个时候，秦风就会像个小耗子一样偷偷摸摸潜到我的房间，夸张地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糖糕。

糖糕很甜，那个时候的秦风也很甜。

我想起秦风刺杀姬岚回来之时，也是这样，从怀里掏出一块糖糕，笑得眉眼弯弯。

“灵儿，好久不见，怕不是把为夫忘了吧？”

我蹦蹦跳跳地接过糖糕，随即小脸一红，“说什么胡话呢！你才不是我夫君……”

随即我似是想到了什么，惊呼道，“你成功了！秦风，你杀死了那个大魔头！”

我没注意到秦风微微蹙了蹙眉，我只注意到了他将大手轻轻放在我的头顶，一如平常。

“快吃吧，凉了伤胃。”

我欢天喜地的吃了一口，嘴里还念叨着，“怕什么，凉了夫君再给我买便是了。”

只是没有以后了，那块糖糕，一点也不甜，甚至还微微发苦。

我不信，又咬了一口，更多的血从我口中喷出。

我疑惑地看向秦风，想问为什么，但是嘴里都是血，我只能一遍遍地吐血。

秦风慌张地不行，背起我就要往外走，却被姬岚拦住了去路。

我只见过姬岚的画像，虽美，但不及她真人万分之一，难怪秦风不要我了。

姬岚抱着手，剑柄不耐烦敲打着大腿，“阿风，还演什么？速战速决得了，还得赶路呢。”

阿风，她为何要唤他阿风？什么演戏？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秦风迟疑地看向我，“可是据说人的五感会记录下死前的场景……”

唰——

是剑出鞘的声音，紧接着一柄长剑刺破我的耳膜。

“毁了五感不就好了？墨迹。”

果真是个利落的女子，是秦风最爱的模样。

秦风在幼时与我说过喜欢洒脱浪漫的女子，若是将来能与我征战四方，便是死也无憾。

我捂住他的嘴，“若是死，灵儿也会替你去死的。”

我没能秦风的愿，长大后左右不过是一个做事拖泥带水又爱哭哭啼啼的小女子。

也难怪他会移情别恋，也算是了却他的愿望了。

刺瞎我的双眼前，秦风附在我耳边，同我道歉。

“灵儿，若有来生，我定不负你。”

灵儿没有来生了，他算准了灵儿没有来生。

灵儿最引以为傲的准夫君，亲手将她杀死，用极刑极咒将她困于山脚，永世不得超生。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爱上了另一个女人，那个作恶多端本该被他绳之以法的女人。

直到最后，秦风连一句道歉也没有。

是啊，灵儿自己说的，愿意替秦风去死。

就算没有来世，灵儿也不要再爱秦风了。

胡思乱想着，我的灵魂却又不由自主飘向了秦风的院落。

毕竟那是我生前最熟悉的地方。

秦风的院落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少了些要紧的东西。

至于不要紧的东西，早已附上了一层灰。

比如，我送与他的画卷，我亲手临摹的字帖，我心血来潮绣的小衫和手帕……